window

“生而有翼。”

鹰暖 远远乡.

算是应亲友的要求补的一个鹰视角。

架空世界观。雷人东西。

建议搭配前篇食用。


“我有所念人,隔在远远乡。”


长安城向来是最繁华的地方,莫要管是骄阳之下的红砖瓦墙,还是白雪皑皑中的灯火辉煌,无一不宣扬着这的欣欣向荣。


少年人身姿挺拔,墨色长发高高束起。那双生的极好看的双眸透出的尽是少年人的张扬与轻狂,若是说的再细一些,那眼中便是长安的万家灯火,叫人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敢忘。


他是年少有为的少年将军。他爹是朝中老臣,是功勋无数的骠骑大将军。——不知道是不是随了根儿,他的骨子里就带着那好战与不服输的劲儿。


将军府的人都知道,府中日日最缺的便是纸和墨。将军府附近的纸墨店老板几乎是日日见他,怕是连他有几根头发都数得清。


“老板,麻烦再拿些信纸来。”鹰傲天甩了甩高马尾,胳膊往柜台上一撑,百无聊赖地环视着四周。


老板是个中年女子,生的貌美又七窍玲珑。边答应着边调笑问着。“成嘞。小将军这总是来我这店儿,就这般缺纸笔?——还是同心上姑娘写信呀。哎哟谁家姑娘这样好命,叫我们小将军看上了喽。”


鹰傲天愣了片场,反应过来竟是迅速地红了耳尖。他眼神有些飘忽,慌慌地接过信纸递去几个铜板,出口的话都叫人信不了。


“哪有的事儿,莫要乱讲话!那、那只是我曾经的好友罢了,几年前家搬去了江南,不得已才书信相通罢,怎么就是男女之情了……”


老板可比他更明白他的心思,掩唇笑笑收下了铜板便不与他再争辩了。


这才是少年呦。


在鹰傲天过去十九年的记忆中,暖羊羊是重要的组成部分——简单的说,便是他的小青梅。这小女孩儿打小时便总跟着他喊哥哥,声音甜腻腻的,总是听的他脸红。鹰傲天是个极别扭的人了,口上嫌弃她粘人,心中却享受的很,巴不得将她挂腰带上。


一说起她来,鹰傲天就话多了。她长了张清秀温和的脸蛋儿,只消在那一站便是一阵春风来。她爹是个商人,不知是延了家中传统还是怎么,她早便学会了察言观色,心眼多的很——可即使这般也叫人讨厌不起她分毫来。温柔与善良刻在骨子里,叫她无论如何都是顶招人喜欢的。


他还记得,暖羊羊小时喜欢吃糖葫芦了,却有时因温和的性子叫人家欺负,插了队。他一脚便将那混蛋踹翻大庭广众之下揍了一顿。然后回家让他爹一顿骂。


他心中生的闷气,在暖羊羊小心翼翼的替他包扎时便化烟飞去了。


鹰傲天不会忘的。小女孩儿泪眼朦胧地望着他,又满是崇拜地说。我以后要嫁给哥哥。


他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。但他不懂。


在鹰傲天眼中,她不仅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,也是唯数不多的挚友。——至于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,他便一概将它归类于挚交之情。


鹰傲天这么想着,竟是已经回了府上。他爹早便候着他了。——说实话鹰傲天有些诧异,却无法,只得乖乖坐在他爹对面静待开口。


“皇上刚刚叫人来府中下了旨,命你带两千兵马援守边疆。”大将军的语气不急不缓,只是望着他的眼神中带着叫人看不懂的复杂。


鹰傲天张了张口,只一瞬间便反应过来,喜上眉梢。王朝稳定富强,百姓安居乐业,所到之处一片繁华景象。——他已离了疆场一年之久,西北的风也许久没有再吹乱他的长发。


可转瞬,鹰傲天的心便有些低沉。西北疆场,通信不便,许久才能来往一封书信,却往往都用于军中上报。——这一走又要多久才能收到她的信呢?


他静静的坐在书房中,望着窗外莺歌燕舞,心中焦躁不安。他凝望了许久,最终抽出一张崭新的信纸,认认真真,一笔一划地写下十个字。


“我有所念人,隔在远远乡。”


这短短的一句话,鹰傲天却好似写了很久。待墨干时,他珍而重之地在信上落下一吻。


鹰傲天不明白他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。他只知道,心中的声音叫嚣着。吻下去吧。交给挚友的信。吻下去吧。


他不知道的是,那封信还是得到了回应——他也许再也看不到了。


转日,少年郎应召西征,快马一匹,在遥远的路途中肆意奔走。


西北与长安是不同的光景。鹰傲天留恋西北的漫天黄沙与终年凛风,军营中挥枪舞剑与嘹亮声响。长安向来不是他的归宿,这或许才是他的战场。


军中不知何时来了个女将军。


鹰傲天有些错愕。本朝女军并不在少数,让他久久不能回神的是那双澄澈的眼睛,太温柔又太漂亮,莫名让他心中的种子破芽。


但他不懂。他不明白。


那姑娘是恋慕鹰傲天的,到底还是小女孩儿,心思是藏不住的。


鹰傲天不喜吃野菜,姑娘便给他开小灶;他独自练枪时,她便在一旁做陪练;他夜里失眠,她便同他一起看星星,聊未来。


那夜他独在军帐,莫名其妙的想起那封寄出的信。


远远乡。


真的好远啊。他这么想着。西北的天冷的极快,如今便已经大雪纷飞,鹰傲天开了窗想要伸手去接雪片,却发现那雪冷到的心坎里。


江南下雪了没。应该还没吧,毕竟那儿的天这么这么的暖和。


他脑子里一片乱麻,心脏不安的跳动,缠人的心绪叫他根本没办法思考任何东西,甚至一闭眼便是那张许久未见的脸。


他快疯了。似乎只有刺骨的寒冷能唤醒他的理智,而那大雪纷飞中便是最好的场所。


那姑娘不知是怎样寻到鹰傲天的,纤细柔弱的身子在冷风中却屹立不倒,只是静静的陪在他的身侧。她侧过头 有些担忧的望着他,似乎从未见过他这副忧心的模样。


当鹰傲天对上她炽热目光的刹那,那双眼睛中迸发的光 却叫他莫名其妙的心颤。——心中那颗种子好像终于长成了参天大树。


她那么的温柔可亲,却也英姿飒爽。鹰傲天望着雪幕中她的侧脸,望着她那双星光熠熠的眸子,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颊。他顺势轻轻遮住了右眼角的那颗泪痣。


他说。等回了长安,我们便成亲。


三月已过,青军大获全胜,凯旋归来。圣心大悦,赏他黄金万两,无上荣誉。


此时饶是长安也落了雪。鹰傲天坐在书房有些晃神,书写婚书的手也顿了顿,原来不知道从何时起,他好像一直生活在白茫茫中。


火红的婚书他写了一封又一封,连手指都觉得有些酸了。最后一张大红色的信纸铺在书桌上,他轻轻的松了口气,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,坐直了身子缓慢的写这是最后一封婚书。


慢到他把小时候所有的事情都过了一遍,也慢到将自己所不知道的柔情全都注了进去。


他将这份婚书十分任性的写出了另一番样子。


阿暖亲启。

许久未见,可还安好。

今有一喜报传于汝。吾与吾妻将喜结连理。

谨占农历九月廿二,于长安长街将军府内拜堂结亲。

汝为吾之挚交,望得之祝愿。

——鹰傲天 XXX——


落笔无言。鹰傲天轻闭眼,再次回神时无意间瞟到一封信纸压在书案下,他心生诧异便伸手准备去摸那封信,却不想温和的声音响起——他的未婚妻可能念他念的实在是紧。鹰傲天动作顿下,起身便去为她开了门。


他终究还是没有看到那封信。


鹰傲天到底还是娶了她。少年一身大红婚服,轻轻握住那了姑娘的手,笑眼弯弯的模样,仿佛拥有了一件独一无二的宝藏。


他却不自觉的往门外瞟,望着来来往往的每一位宾客,似乎在寻找什么一般。


未果,鹰傲天有些失落的移开目光,转眼便专心致志的望着眼前的姑娘,细细描绘着她的模样,眼神如同要将她刻进血骨一般炽热。


人群熙熙攘攘,都在为这场婚事而欢心。而鹰傲天就好似突然感应到了什么鬼使神差的偏过了头。


穿过重重人影,他望见了那一双动人心魄的眼睛。


毫不夸张的说他的心脏一瞬间狂跳起来,小女孩儿还是那么出挑动人,站在人群中一眼便叫人能发现,她不知该怎么办,麻酥酥的,无法忽略掉的情愫再次爬上心头。——最终他扬起了一个笑。


暖羊羊好像回应了他,丝丝笑意爬上嘴角。


吉时已到,决计不能再误了时辰,鹰傲天转过了头心悸的感觉却怎么样也退不下去。


可他的耳边什么也听不到,只是跟着眼前的姑娘做着拜天地的动作。直到掀盖头的时候,他才彻底回了神。


红色的头纱被轻轻捻住,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双眼。几乎是那一瞬间,他好像知道自己心悸什么了。


鹰傲天的手有些微微发颤,轻轻抚摸她的脸颊,大拇指遮着眼角那颗泪痣。


像是天意弄人一般,一道清澈的声音穿过人群,轻轻的,缓缓的。


“我有所念人,隔在远远乡。”


远远乡。远远乡。















评论(2)

热度(39)

  1.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